Saturday, March 19, 2005

(无题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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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地的守护女神靠在那棵古树下坐了下来。几劫以来,她第一次阖上眼皮,第一次暂时放下重任。

毁灭者走到她的身边,坐了下来。“也难免妳也会累,”他轻轻的叹道,“不如休息一下吧。”

她真的需要休息了。就如灭世净世是毁灭者的天职一样,守护大地是她的天职。她就是为了这个天职而生,为了它而活,直到天人五衰的迹象显现时,她才能罢手而去赴另一场生约。

但毕竟离末日还很远。“休息,是应该的,因为妳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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守护女神将软绫往双肩一搂,挺了挺腰,盘起了腿。

“我不会休息太久的,”守护女神说,“在东南方传出第三声巨响时,我就会醒来。”

双眼一阖,没多久她的全副注意力就被自己的一呼一息牢牢套紧。忘了自己,忘了自己的天职,忘了自己的天职给她人生的定义。仿佛此刻,自己的呼吸就是全宇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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深不知底,阔不见彼岸的大河弯弯曲曲地爬过东南面的山地。山区及河里里孕育着无数有情非有情,是圣是凡的生灵,其数不可说不可说。

顽童提着铜钵,走到河边。一会儿将钵举起,让阳光把铜钵照得闪闪发亮;一会儿用粗沙细磨着铜钵,把钵面上的铜锈一点一点磨去;一会儿又用水洗去钵上的沙尘。

顽童把玩着刚得手的新玩物,很是兴奋。却一不小心,双手一松,铜钵开始往水里沉。

顽童放声大哭。他不晓得的是这不过是几天前的历史的重演而已。命运就是注定每隔数天,相同的事情总会发生一次。

其实没什么好难过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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东南边传出第二声巨响时,大地已经经历了三次轮回。毁灭者并没有加快灭世净世的速度,虽然他大可以这样做,因为现在世间没有守护者的力量与他的力量抗衡。

但他毕竟还是没有这样做,因为这违反游戏规则。

灭世的过程变得顺利,但这反而令毁灭者记起还坐在古树下的守护女神。

灭世者眺望东南方,感应到第三声巨响将在大地这次的“坏劫”结束前传来。“那时她就该醒来了。”灭世者暗暗期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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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铿锵!”一声巨响从河底传出,惊醒了刚刚睡沉的白须龙王。龙王伸了一个懒腰,咆哮了一声。

是河底的铜钵碰撞的声音。看来又有人把一个铜钵丢到河底了。但上一声巨响不是在几个时辰前刚刚传出吗?

“这次怎么来得那么早?”龙王不明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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毁灭者正舞动着权杖,卷起一阵阵的旋风把灭世之火集中在自己面前。毁灭者狂舞,权杖跟着狂舞,灭世之火化成凤凰,也跟着狂舞。

大火无情地摧毁着万物。在灭世者的催动下,它无能放过任何残存着的有情无情之物。

火凤凰飞旋在天空的速度慢慢减缓,以至完全停下来的时候,天刚蒙蒙亮。微弱的阳光洒在大地上。那是一片平坦广阔但无尽荒芜的大地。单调的大地就只被铺上色调不均匀的黑灰色泥土,不见花草陪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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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棵象征永恒的参天古树却傲然地立在大地的北方,树下休息着守护女神。浅黄色朝阳、古树、荒地、盘腿而坐的女神。这景色让大地看来无限萧瑟。

“铿锵!”一声巨响果然在毁灭者结束灭世的过程后自东南方传来。毁灭者站在守护女神的身边,静静地望着她。

女神并没有睁开双眼,如约醒来。一刻、一时辰、一天、一年……“她还需要多一点时间?”毁灭者不明白。

第四声“铿锵”从东南方传来时,守护女神的约定将成为束缚她的诅咒。错过了第三次的巨响,她将永远不醒。

毁灭者并没有把她叫醒。这不是游戏的一部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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